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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骂归骂,陈建人心里也清楚,刘海中所言虽可恶,却戳中了要害,送钱求官这事儿一旦暴光,自己在厂里怕是再难翻身,多年打拼的根基都得毁于一旦。
他咬着牙,沉默良久,脸上阴晴不定,最终无奈长叹一声,狠狠瞪着刘海中:“行,就按你说的办,可你给我记好了,要是这事儿露了馅,我第一个把你供出去,咱俩一块完蛋,总好过我一人背锅,你别再耍心眼,老实点!”
刘海中见陈建人松口,长舒一口气,脸上堆起讨好笑容:“陈主任放心,我指定老实,咱咬死了就是平常矛盾激化,冲动之下动了手,别的一概不认,保管能把这事儿糊弄过去。”
午后的轧钢厂保卫科,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。日光透过窗户,洒下几缕昏黄光影,落在屋内对峙的三人身上。刘海中和陈建人并肩站着,脑袋上的纱布还透着药味,脸上淤青未消,神色却故作镇定,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,悄然泄露了内心的慌张。
李科长坐在办公桌后,目光如炬,审视着眼前这两个“麻烦制造机”,手中钢笔有节奏地敲击桌面,发出“哒哒”声响,每一下都似敲在两人心坎上。“哼,就只是口角?能闹到拳脚相向、头破血流?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,这么好糊弄?”李科长声音冷硬,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,“别在这儿浪费时间,老实交代打架的真正缘由,厂里对这事绝不姑息,拖得越久,你们后果越严重。”
刘海中和陈建人对视一眼,眼神快速交流,传递着按计划行事的默契。“李科长,真就是一点小口角,您也知道,平常工作里压力大,积攒了些小矛盾,那天没控制住脾气,一冲动就动上手了,我们知道错了,以后指定不敢了。”刘海中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讨好与委屈,边说还边偷偷观察李科长脸色。
陈建人也赶忙附和:“是啊,李科长,都怪我这暴脾气,没搂住火,给厂里添乱了,您大人有大量,饶过我们这回吧。”两人一唱一和,咬死了这套说辞,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刺猬,妄图抵御李科长的追问攻势。
李科长眉头紧皱,满脸狐疑,正欲开口再逼问时,人事处老陈匆匆赶来。老陈身形微胖,一路小跑进来,额头沁着汗珠,脸上挂着看似诚恳的笑:“李科长,先别急嘛。”他走到近前,拍了拍李科长肩膀,目光在陈建人和刘海中身上扫过,“这事儿啊,虽说性质恶劣,但毕竟是车间内部矛盾,主任跟工人闹起来,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听,轧钢厂这些年好不容易树立的名声,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蒙羞呐。”
李科长抬眼看向老陈,沉思片刻,神色间有了些许松动。他深知老陈所言非虚,若是大肆追查,闹得沸沸扬扬,外界知晓厂里管理如此混乱,确实有损声誉。可就此放过,又心有不甘,毕竟打架斗殴违反厂纪在前。
权衡之下,李科长长舒一口气,站起身来,身形笔挺,眼神依旧冷峻,手指着陈建人和刘海中:“行,看在老陈面子,也为厂里名声考虑,这回暂且不深究。但你们给我记好了,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,往后老实本分点,要是再敢惹事、违反规定,新账旧账一起算,到时候可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们!”
陈建人和刘海中闻言,如蒙大赦,忙不迭点头应承,嘴里说着“一定一定”,可那低垂的眼眸里,藏着的是侥幸过关后的窃喜
陈建人和刘海中在笔录上签上了名字,签完字,两人并肩走出保卫科,一路无话,脚步匆匆,直至拐进一处堆满废弃设备、鲜有人迹的僻静角落。
陈建人猛地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刘海中,脸上淤青虽已开始泛黄,可那眼神中的怒火却依旧炽热得好似能将人灼伤。他咬着牙,压低声音却恶狠狠地说道:“哼,别以为签了字、过了这关,事儿就完了,你坑我的这笔账,我可都记着呢!往后日子还长,你最好给我小心着点。”说罢,他狠狠瞪了刘海中一眼,那眼神仿若一道利刃,随后便甩袖而去,脚步带起地上的尘土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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